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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這些年來,面對健康上的困擾,我不想當醫院的實驗品,常常被醫生叫去開刀檢查或換藥,我決定要自立自強,去學醫學,不過,對於一般人而言門檻就高了,何況是身障者,所以我只能找到推拿這樣的課程去上課,加上我的手又被U-bike嚴重撞傷,一直還沒好,這段時間就只能當個旁聽生,努力地學解剖學、中醫學、經絡學,但是沒有辦法學手法。
 
  每一次上課完之後,下課的時候,同學都要互相練習,因為我的手還不能動,所以我就常常變成模特兒,必須躺在那邊被同學按摩,說得好聽一點是享受,說的難聽一點是分屍,因為五個同學各負責我的四肢和頭,所以你可以想像那樣多搞笑,簡直就是五馬分屍,而且五個人的手法都不成熟,所以把我弄得用癢又痛,我的老師常常跟我說,你要忍耐,因為你在成就一些大師。
 
  我的同學有醫生的太太,有護理人員,有視障朋友,有各式各樣的人,其實大家在做練習的時候,都還滿認真的,所以身為一個麻豆(英文:Model,就是模特的音譯),也就是模特兒的我,要做的事情就是聊天,尋他們開心,以及分享體驗到的感受。在班上我真的是非常搞笑的,因為手法不會,沒有辦法幫別人推拿,只能被推拿。
 
  有一次為了逗他們開心,我講了一段我在好友的婚禮上整她的一個笑話,我有一個好友,由於我先結婚了,所以我知道自己已經安全,可以安然得整她,我在她的婚裡擔任籌備者,在所有事情上都處理得很得體,她都非常滿意,可事她不知道我在她飯店的房間放了12個鬧鐘,每一個小時都設定了鬧鐘,然後放置在不同的地方,這意味著她的洞房花燭夜她根本無法好好地睡覺,也不能好好地享受。當我講完這一段的時候,我的五個同學,就用他們推拿手法用力地掐我,又是一次五馬分屍的麻豆。
 
  但是,如果講了一些感人的故事,他們會怎麼對我呢?譬如說,那天我提到,我去騎盲人腳踏車,盲人腳踏車當然就是協力車了,在台灣現在有一個單位,每個月都會辦活動,不過我只把它當作年度旅遊,也就是我只有一年去一次。我提到兩次我去騎腳踏車的經驗,陪騎的人都發生了重病,一位是非常健康的房屋仲介員,他後來變成了植物人;另外一位是國軍的救難人員,後來因為甲狀腺疾病而被留在軍醫不能出來,不是因為帶我的關係,而是在這些年來,或許他們在身體上沒有照顧好自己吧。而我只有每一年去一次,後來卻得知他們生病的消息。因為這些故事不夠好笑,我的同學就會用不同的手法整我。
 
  最後我就跟同學另外講了一個賣畫的孩子,有一次我在老師家聚會的時候,有一位年輕人敲我們的門,那時候已經很晚了,年輕人看起來有一點落魄、害怕,非常地恐懼,我們請他進來,問他有什麼樣的事情,他結結巴巴答不出來,我後來請他坐下來,跟我們一起吃東西,請他慢慢說,他才說,她的名字叫兩樂),因為母親生病,他也找不到工作,所以他出來賣畫,希望能夠幫母親籌一點錢。其實他的畫畫的並不好,但是當時我們聚集了所有的組員,每一個都花了錢把他所有的畫都買下來。我那時候會有那樣的動力,是因為我自己的兒子,也是曾經被判定是台灣教育的失敗者,但是我因為不放棄,帶他去另外一個學校,後來到德國去尋求德國人的幫忙,我去德國前其實沒有任何的計畫,只是想著也許就帶著他到路邊畫畫,如果有人發現他的天分或許可以幫助他,而最後的結果遠超乎我的想像,上帝給我們很多的幫助,讓他可以進入到大學去學畫,所以我完全可以了解這孩子的心情,因而慫恿了所有的人買他的畫。好像要講這樣類似的故事,同學才會比較溫柔地幫我按摩。
 
畫作
 
上圖為其中一幅賣畫的年輕人的畫作
 
麻豆
 
  總之,這個推拿課,讓我學到很多很多的醫學常識,讓我進一步地想要進入醫學院去旁聽或選修,我現在真的克服了視力上的問題,也克服跟老師的溝通,但是面對現在醫療上很多很多的糾紛以及醫療的書籍,我覺得很多都是以行銷為主,必須要去正確的判斷,它的資訊真的很困難,所以真的只有自救,雖然我現在還是個初學者,但是我覺得我的同學們,還都滿厲害的,若有不懂,可以跟他們互相學習,而且也有一位這麼好的國寶級的老師在旁可以請教。
 
  雖然目前在學習上很困難,只能當一位麻豆(Model,模特兒),而不是真正的能夠去做臨床上的學習,或許先讓自己做好自己的角色,說說故事,說說笑話給同學聽,日後如果手好一點,或者是找到輔具,可以看醫學的書,希望能夠有更多的進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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